路过的袖子君

我为什么改名呢,因为我要无数次跟人解释那个字念 袖 - 秀 -不是一种水果,是衣服的袖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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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古国迷情—倾城》(原耽连载)第二十三章 相信

【开始祈祷吧,开始祈祷吧,她要远去了……】

【虽然她是这么的年少,这么的纯洁,可是,我们无法挽留她,神主要召唤回他的使女,我们只能祈祷……】


深浓的绿让我窒息,还有那潮湿的空气。
无法名状的痛苦和哀戚随雨水降落到金色宫殿。我不顾那滂沱的大雨,一人飞奔着穿过一重重廊柱和天井,每一道门上都悬挂着月尾草编制的绳索和白纱帐幕,宣告这座宫殿中有死亡降临。
嘈杂的雨声中,那飘渺的诵经声流淌过我的耳朵──── 
在宫殿最深处的金色门前,我被士兵阻挡,我拿出黄金的信符,他们犹豫片刻,却还是没有放行。
我怒不可扼的吼着:“我是宰相索隆,你们不认识我吗?!” 
士兵们坚决的用手中铁杖挡住去路。我怒道:“西塔克在哪里!?” 
“让他进来!”从幽暗的礼拜堂深处,传来西塔克沉郁的命令声音。 
我奔进悼厅,怔怔地看着祭坛上摆放的水晶棺。

白纱覆盖着少女的身体,她睡着一样的安详。我缓缓走过去,来到棺前,透过薄纱,我看见罗拉年轻的脸──如同少女一样的──她看上去纯洁得像天使,可是那双温柔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! 
“为什么──!”我跪在棺前,掩面叹息。 
西塔克从台阶上站起来,他一身白衣,系着哀悼妻子的月尾草,白色的素服让他的脸青白如同死人,那璀璨金发的光泽也暗淡了下去,他疲惫地跪在我身边,对我说:“产后的血崩一直无法止住,孩子死去的当天,她太过悲痛,失去对人间的留恋,在子夜的时候去了──这是神主的意志,我的爱无法留下她。” 
我猛的抓住面前的男人,质问着:“你对我许诺过,你要爱护她,你要让她平安喜乐!” 
西塔克苦涩的笑了,那笑容怪异而暧昧,仿佛在悲痛中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。他把我的手甩开,然后回敬般的拽住我的衣襟,狠狠的说:“听着,我无能为力,这是巴德尔的意志!” 
我喃喃道:“告诉我,为什么?她一直是那么健康──她不会为了这样的事情死掉。这里面一定有原因,我不能接受她就这样离开……” 
西塔克冷冷的回答:“也许是因为精神上的打击──因为她的父亲是如此的无耻和昏聩,她最好的朋友背叛她的信任,与蛊惑人心的佞臣沆瀣一气。“ 
“您要我承担这谴责吗?!”我痛苦的看着他。 
他却掉转头,松开我,“这是巴德尔的意志,他要惩罚的是堪里尔……这罪恶的血液,罪恶的国家!这一切都是降临之祸,无可避免的。” 
我迷惑的看着他,他居高临下,望着半跪的我,天光在他脸上造了阴影,我看不见那双天空色的眼睛。 
“艾兰里多──索隆,你‘守护’的到底是什么?”罗沃-西塔克问我。 
然后是死一样的寂静,我和他都不再说话,似乎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哀痛中。半晌,他一个人独自离去,我则呆在那里直到天黑。我整个下午都回忆着罗拉的音容笑貌,我回忆她恋爱时那甜蜜的笑,我把她视作小妹妹,怜惜爱护她,可是她竟然就这么去了,我眼前仿佛还能见到她活泼纯洁的笑容,她对我的温柔问候。──唯一让我欣慰的是,她至少找到了自己的真爱,也拥有的诞下生命的喜悦,也许很短暂吧,但是她死时,爱一定也充盈她的心头──我只有为她祷告。 我既是哀悼,也是在自我安慰,我只会在祈祷她并非带着恨意离开。 

 在黄昏时候,西塔克回来,回到我身边的时候,他的精神 好了许多。 
当西塔克到我面前,他手里端着一份清淡的晚餐,虽然他脸上没有笑容,但他平时那和蔼稳重的仪态又回来了。 
我也恢复了平静,礼貌的行礼。 
“你打算留在这里守夜么?”西塔克问,他把盘子放在我面前,示意我坐下吃晚饭。 
“我不饿,”我说,但转念一想,如果我都如此消沉,一夜间丧妻丧子的西塔克又怎么撑下去?尤其是朝廷动荡的如今,于是我把水杯拿起,喝了一点餐前的淡酒,拿起餐具,装作吃饭的样子。 
“王爷,你也吃一点吧,我猜你也还没吃晚饭。”我说。

他点点头。 
由于是夏天,葬礼不能拖延,当罗拉的死讯公布的第二日,就准备葬礼了,今晚是守夜日,亲人们可以来陪伴死者,安慰她的灵魂。陛下没有来,听说哀痛过度病倒了,王妃在痛哭了一天后也昏倒在公主灵柩前,被送回宫去,那些外戚,长老,祭司,亲王们被西塔克挡在了门外。能进来的只有持黄金信的我,当国宰相为公主守灵也算说得过去。 但这一次的国丧很特殊,因为这像是对所有人的打击。而这打击不令人清醒,只令人更为茫然而恐惧。
西塔克吃着他的那一份晚餐,他慢慢的吃着,时不时看着我,显然是要求我学习他的榜样,真正把东西吃下去──几乎是都为了顾念对方的心情和胃口,我们做了极大的努力把食物填进了空虚的胃里,心头却堵着无限的悲痛,真是索然无味的又苦涩的一餐。 
在夜幕降临后,悼厅亮起了白色蜡烛,我从左边开始,而他从右边开始,每一支点燃的烛火都是一句祈祷【愿安息── 】
在礼堂的中间,是巴德尔的象徽,圣柱的仿真品,一个灰色火山岩的长石,我们就并排跪在神的面前,做晚祷和哀悼, 
将祷告书的第六章节念完,我们就只能坐在空旷的悼厅中,守侯等待着告别的黎明。 

素来爱斗嘴,言出机锋的我们,现在出奇的沉默,但我们不可能沉默一整夜。这一整夜,我们也无法睡眠。睡眠仿佛与死亡成了同义词。 

当神龛上的烛火燃尽,我和他同时站了起来。 
“我来吧!”他按住我的肩膀, 
我却还是跟着走到龛前,看他半跪着重燃烛火,混不似平时的尊贵模样,让我倍生同情。 
真正痛苦的人是这个男人吧──原本有温柔的妻子,和将要出世的孩子,他不仅仅将要拥有人生最大的幸福,而且也将成为堪里尔王储的父亲,可是现在,仿佛是夏日的萤火般,一切幻灭,以后的西塔克将何去何从呢?

他还是个一个驸马亲王,有尊贵的头衔和封邑,也还是那个勇武的将军,堪里尔的军队统帅──他是守护堪里尔的巨柱。 
“对不起,西塔克,我刚才太冲动了,说了一些伤人的话。”我低声道歉。 
他抬起头,看着我。 
“你是该道歉……”他的眼睛中带着怜悯,似乎须同情的人是我。 
我被他那古怪的,饱含深意的眼神看得不太舒服,但还是继续说:“我是个言语卤莽的人,原本,我应该安慰您──王爷,可是我一进门就这样粗鲁的对待您,您是否能够原谅……” 
“你最好停下,不然我会忍不住把你扔出去!”西塔克突然生硬的打断我。 
我不解的面对他的怒气,他却猛的伸过臂膀,用力的搂住我,这和哥哥的拥抱很相似,虽然我被惊吓了,却发现这动作不是恶意的,他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肩,像朋友一样,我抓住他的手,“王爷?你怎么了……” 
“告诉我你是个正直的人,是个懦弱的,无关紧要的人──是一个傻瓜!──告诉我你完全不知道这件事!”他嘶哑着声音,仿佛被什么催逼,像头困兽,压抑自己的愤怒和痛苦,他不像平时那么流畅的语调,让我吓了一跳。 
“什么事?”我惊讶地问。 
“你的哥哥……奇卡来公爵。”他只说了一半。 
我顿时像失去了所有力气,颤抖地问:“什么?你是说……我的哥哥,斯多他,不,我完全,──我想你一定弄错了什么……不可能。” 
“我不相信你完全不知道,艾兰里多!” 西塔克怒吼道。
“他──他没有做!相信我,西塔克,如果有人做了,绝对不是他!他没有必要,也没有胆量,他只是……只是个……”我牢牢的看着那双阴郁的蓝眼,用最恳切的言辞辩解着。“他很单纯,他或许做错了一些事,但他从来不会去伤害别人。” 
西塔克不让我挣脱他的手臂,他抓着我僵硬的肩膀,把我的耳朵压到他嘴边:“我恨那个娼妓,我恨得想毁掉所有他在乎的东西,他根本不像你心中所想,可是惟独你,你才像个愚者,一个真正的傻瓜,你在我最糟糕的时候自以为是的吊唁──没人拦得住对吗?我权倾朝野的宰相大人,我真看不懂你是真蠢还是特别的狡猾而善于表演──你是他的什么人呢?你可曾帮助他作恶?为什么我现在没有杀了你,来结束之后可能会有的灾难呢,像是坊间那些窃窃私议,那些关于邪灵的传说。艾兰里多-索隆,让我看你真实的面孔!” 
“不是斯多干的!你相信我!──如果是他,我绝没有脸面跑到你的面前来!”我着急的解释,“你知道我有密探,我很担心,所以在罗拉怀孕的消息宣布时就派遣了他们来保护,来监视一切,我威胁过斯多哥哥不要乱来──是的,他说了,他亲口对我说,他惧怕你,他还没有力量来招惹您!他怎么敢?”我近乎卑微地用恳求的眼神看他。他深蓝的眼眸中闪过冰冷寒意。 
我忽然被推开了,直摔到地上,西塔克在狂怒中用了很大的力,我半天都没能起来。 
我狼狈的趴在那儿,肩膀和腿都因为那股巨力而疼得要命,不过他真的手下留情,听说他在安它的时候把一个士兵丢到宫墙上,那人的脑袋当场就碎了。我喘息着,等疼痛慢慢平复。

“你叫我艾兰里多──西塔克,是把我当做朋友吗?──看来你信任我和这件事没关系!”我平稳住自己的呼吸,说着,“你认为我是正直的,可信赖的,对吗?” 
西塔克急促的呼吸着,像是在努力平复怒意,他慢慢坐回在椅子里,看着我。

“我一直认为你是你,他是他!你 甚至愿意和我联手来压制他,但是你心软,你对他毫无办法,我不信任你,但我又能找到谁作为盟友呢?你是唯一的……“他顿了顿声音,似乎觉得自己暴露了太多心思,”大人,不要再为他辩解了!我不想将你视为仇敌!” 
“你会一直信任我吗?西塔克,我会查明白,我不会容忍恶行!”我不甘心的说。 
“让我试试,但是你如果想包庇你的兄长,这宫廷中最猖狂的佞臣,那个娼妓,我们还是做不成朋友!你最好记住。” 
他终于平复了呼吸,冷冷的看我。 

我却陷入了焦炙的沈思──哥哥,是你的密谋吗?如果你真的做过,那么你不单已泯灭了良心,也惹怒了最不该招惹的人。而我有该如何呢,我并非正直的人,王朝内的尔虞我诈对我来说是司空见惯,谁能保证王朝的稳定,我亦可原谅他的残忍,反之,我身为王朝的守护者,就应该肃清;可惟独哥哥,让我忘记自己的职责,可笑的是,当初我所以过早的进入这污浊的权利之网──却是因为他 
──那么我要以怎样的宽容去原谅哥哥呢,──我知道我总会有个底线的,因为,巴德尔再上,我并未摒弃我的良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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